【锖义】水柱的白月光也可以是水柱(3)
锖兔存活if,虽然存活方式有点特别就是了
锖义only,其他都是友情向亲情向,请勿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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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锖兔的第一反应是手足无措。
小时候的义勇哭泣起来就已经很让人心疼了,会用双手捂住眼睛,哭得浑身发抖都停不下来。漫长岁月之后的如今,在锖兔眼里已经不再轻易表露情绪,遇到很多事都只是面无表情的水柱大人竟然在这种情形下落了眼泪,无疑更加令人动容。
变得这样冷静持重的义勇,当着他的面如此安静落寞地哭,单单这个事实就足够带来巨大的歉疚感,只是看着,就会让人觉得内心塌陷了一块。
锖兔不由得开始反省自我。
他是否对义勇太过苛刻了?换做任何人,都很难在短暂的时间内接受旧友的死而复生,何况当年他意外身故,只剩义勇一人孤零零地回狭雾山,这背后的痛苦与伤害跨过时空横贯在他们之间,再被重逢的火星一点燃,会造成多大的冲击可想而知。
虽说刚见面就拔刀相见并非他的本意——如今他的身体状况与活人大相径庭,除了剑技,锖兔很难找到第二个能证明自己身份的方式了——但无论如何,义勇确实是因为他的出现而哭的,推卸责任可不是男子汉的作风。
庭院的地面有不少沙石,这一摔让外袍和手都沾了不少尘土,直接去擦可能会进一步刺激到眼膜,锖兔于是捏着自己羽织的袖口将干净的内侧翻出来,给义勇擦还在不断往他脸上落的眼泪。
“吓到你是我不对,别哭了……”
然后他瞠目结舌地发现,身上人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刀柄连带着刀身当啷掉落在身旁,富冈义勇弯下腰,十指紧抓住锖兔羽织的前襟,无声制止了后者擦拭眼泪的动作。
是的,他仍然没有哭出声,隔着垂落的黑发锖兔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从义勇嘴里吐出的呼吸已经完全紊乱,像是肺部挤不出足够的氧气那样,断断续续,嘶哑而沉重地落在锖兔近在咫尺的肩膀上。
锖兔愣愣地扶住他的胳膊,义勇身上只穿着里衣,布料很柔软,虽然此刻也已经弄脏了……
电光一闪的,锖兔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拿自己的羽织去给义勇擦眼泪到底是一件多么愚蠢的行为。
他是笨蛋吗,义勇的枕边放着的那套更换衣物里就有一半是他的羽织啊……
男子汉锖兔陷入了自责!
这种关头,无论说教还是解释都显得不合时宜,锖兔叹了口气,他没再开口,手护着富冈义勇的背帮着保持平衡,然后任由眼泪彻底打湿他的领口和肩膀。
许久之后,那种衣料被濡湿的蔓延感停止,身躯已经不再发抖发冷的富冈义勇直起脊背,翻身坐到身侧的地面上。
“你会消失吗?”他看着锖兔问,表情淡淡,满脸的泪痕却在月光的反射下清晰可见,嗓子也还是哑的。
“白天会,晚上就能自由活动。”锖兔跟着坐起身,揉揉头发将藏进里面的沙子摇出来,他甚至对着自己开了一个玩笑,“是不是跟鬼有点像?”
富冈义勇的回应是用严厉且不赞成的目光看着他:“不要胡说。”
锖兔的眼睛是正常人类的近圆形瞳孔,唇齿间也没有增长的犬牙,除去异常的体温脉搏和心跳,他没有其他更鲜明标志性的鬼化特征。
“听上去你缓过来了,很好。”锖兔站起来,朝富冈义勇伸出手,“鳞泷老师应该快回来了,要一起去门口等等看吗?”
07.
看到锖兔的一瞬间,鳞泷手里的柴禾尽数掉落在地。
幸好此时已经临近天亮,晨曦露了一点薄薄的头,哪怕锖兔待在树木的阴影里,身体也开始显得有些透明,这让他看上去像一缕游荡的魂魄,而不是什么迷惑人心的恶鬼,免去了误会的产生,也免去了时隔多年来自师父的一顿打——男子汉是绝不能随意对养育自己长大的长辈动粗的,所以那的确会演变成单方面的毒打。
富冈义勇则拧着眉头一脸凝重地来回看着锖兔和太阳升起的方向,在看到鳞泷老师的身影后立刻扭头,揪着锖兔的领子就往木屋拖,被锖兔敲了一脑袋说对鳞泷老师的问好还没说出口,不能在久别重逢的长辈面前失礼数。
不过眼看着太阳很快就要升起来了,三人回到木屋,在阳光照不到的房间坐下来,这才有了好好谈话的时间。
“是吗……从前天开始就变成这种状态了。”鳞泷将油灯的火苗调大了些许,昏暗的室内变得明亮,橘红的光芒温柔笼罩着三人的身影,“有没有感受到对血肉的渴望?”
“没有。”锖兔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得极为端正,透过他仿佛随时会飘散的身体,在场的另外两人都可以直接看见他身后的景色,“对食物和水的渴望也不强烈。”
义勇跟他挨着,终于找到机会问自己最关心的问题:“白天会消失是什么意思?”
“严格来说不能算消失,只是身体会有灼痛感,然后彻底变得透明,无法被看见,像是灵魂那样。而且今天的情况比前两天要好很多,之前只能撑到快黎明,现在躲在阴影处的话,大概能撑到临近正午。”
鳞泷道:“无论如何,回来就好。”
他的表现并不激烈,但刚才走进屋子的时候,锖兔就已经从那张天狗面具边缘窥见了一点闪烁的泪光。
锖兔正色道:“鳞泷先生,虽然我身上出了一点意外,但在此之前,我和真菰他们一直都留在狭雾山,大家都很爱戴您,看到您自责也都很难过,没有人觉得您做错过什么,还请您不要苛责自己。”
鳞泷沉默许久,叹出一声呢喃:“他们都还在吗……锖兔,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富冈义勇立刻接话,语气极其笃定,仿佛这是再理所应当不过的事情:“任职水柱。”
这次他被鳞泷和锖兔一人敲了一遍脑袋。
“简直胡闹。兹事体大,岂是说换就能换的。”
“都当上水柱了就给我成熟一点啊义勇,我现在的状态别说柱,连通过最终考核当普通队员都勉强。”
义勇却顶着发红的额头,一本正经地解释说明:“鳞泷先生,您回来前我们切磋过,锖兔很强。鬼杀队正值用人之际,锖兔这样的人才不难被接受。而且,按照锖兔的说法,身体变透明的状况是在随着时间好转的,或许过一阵就能在白天随意行走了,任职水柱不成问题。”
锖兔总感觉义勇对水柱的问题有些太过执着了:“即便如此,我也不能突然之间站到水柱那样高的位置,既不能服众,也不是男子汉所为。如果情况能变好,我会去参加近期的最终选拔,光明正大地进入鬼杀队,一步一步往上走的。”
鳞泷闻言点点头,对弟子的心性的端正感到欣慰:“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吧。义勇,我知道你信任锖兔的能力,但这件事急不得。”
一种混杂着彷徨的焦躁涌上富冈义勇的心头。
他想说这件事怎么能不急呢?他本就不配当水柱,如今锖兔回来了,能做得比他好一千倍一万倍的锖兔回来了,他怎么还能心安理得地占在水柱的位置上?
不可容忍,绝对错误。
但他说不出口。
他像是一个胆小懦弱而自我封闭的哑巴,在锖兔明亮的目光里说不出一句话——即便说出来也不会被答应,说出来也只会徒增锖兔和鳞泷先生的烦恼和怒气。
沉默选择了他。
08.
半个月后,锖兔的身体彻底恢复得与常人无异。
这件事富冈义勇甚至是在从任务地点匆匆回到狭雾山的一个黎明才知晓的——一天的休息时间已经足够奢侈,锖兔敲定未来打算的那天下午,义勇就带着自己的日轮刀回到了日常的巡逻区域,只在相对宽裕的关头紧着睡眠时间来回跑。
他第一时间找到竹林里沐浴着阳光练剑的锖兔,谨慎地确认了后者的体温,脉搏和心跳,刚微不可查地松下一口气,就被锖兔不容抗拒地拎回房间,塞进被窝,严肃教育。
“充足的睡眠是挥出有力剑招的基本保证,下眼皮都发青了,谁教你这样糊弄自己身体的?”
富冈义勇盯着他看了好半晌,然后非常听话地把被子拉过头顶,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蝶屋的人们可从来没见过水柱这么配合的模样。
但义勇自己清楚,这份配合是带有奖励的。就像是等待着糖果的小孩子,他听见锖兔脱去外袍,布料摩擦时窸窸窣窣的声响很清晰,掀开被褥躺下来的动作带来轻微的震动。
他早已向鳞泷先生确认过,锖兔进食的欲望很淡,对睡眠的需求却远盛于人类时期。由于白天行动受限,这些天来的每一个夜晚锖兔都会外出猎鬼,睡眠时间也就被挤到了白天。
因此,他们此刻只隔着两床并不厚实的被子,和被褥间接近于无的距离。
富冈义勇耐着性子等上许久,这才不声不响地探出头来,朝旁边看去。二十一岁的锖兔已经变成了一位很俊逸的青年人,面部的每一道线条都流畅惊艳,嘴角的伤疤不仅没有损毁他的容貌,甚至为之增添了两分锋利与桀骜,怎么看都是赏心悦目的。
很显然他还没有彻底睡熟,听到动静倦倦地撑开一点眼皮,恰巧望进义勇钴蓝的眼睛里。
他的唇角轻轻弯了弯,声音很低,仿佛仍置身梦中:“不会这么大还要人哄着睡吧?听话,闭上眼睛……”
他的话音越说越轻,越说越轻,到后来就变成呓语一样含糊不清的音节,最终化作平稳均匀的呼吸——他再次睡着了。
明明还是像以前那样忙碌奔走,明明他跟锖兔这么久也见不到两面,相处的时间比幼时短上很多很多,但光是注视着锖兔的存在,富冈义勇就能汲取到光明。
他该怎样形容内心的感受呢?就像是迷途之人穿过雾霭,肩上的重担被融化,疲惫与痛苦尽数消弭,得以踏出过往的泥沼,走向有所期盼的未来。
迎接他的是失而复得的太阳。
哪怕这背后伴着如影随形的不安,但比起那满心的雀跃来讲,实在不值一提。
等过阵子锖兔进队,他就申请和锖兔组队行动,到时候,他应该就能更长久地将视线停留在对方身上——他真诚地祈祷着这样的时光能变得慢一点,长一点,只要想起拥有过这样的美梦,哪怕某天即将迎来死亡,他也能无比坦然地面对。
但很遗憾,比他的死亡更先到来的是明天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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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而易见,我是不会让兔兔一点一点往上升级的,双水柱默默安排上
之后是比较核心的部分,会有大量角色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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